夏日日记
“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沃尔夫冈。”
沃尔夫冈在空调与烈日的交界线处踌躇了片刻,身后传来索玛咀嚼冰块的声音,男人回眸看了一眼,安稳的留在空调屋内的苍鹰未来们正在齐刷刷的看着他,她们二人一人持着一杯冰水,向即将踏进蒸笼内工作的老师投以同情且敬佩的目光。沃尔夫冈蓦然感觉脊梁后已经开始冒汗了。
爱丽丝的迷你轮正在门外聒噪,沃尔夫冈知道,在德国总部的通讯室内,这个可恶的女人同样享受着奢侈的凉爽。
“对于邪念体的处理,Union为减轻你一人的工作量,”爱丽丝颇为欣慰的看了一眼慢吞吞站进阳光范围内的沃尔夫冈,那个持着魔典的男人皱着眉头抹了把额角“已经加派了人手调查,大大缩小了你需要调查的范围。”
“贵组织是不是对我有特殊的看法?就算真的出现邪念体我也能准确的找到它的位置,为什么要现在调查?你知道现在的纽约多少度吗?”
“三天前,大批A级次元兽袭击了这片区域的住民,根据最近出现越发频繁的邪念体侵犯人类现象,上级认为这片区域需要加以保护。”爱丽丝熟练的答非所问道。
“啊,真是太爽了……该死的。”
魔典尽职尽责的挡在沃尔夫冈的眉角投下一片阴凉,方便沃尔夫冈透过这亮到刺眼的太阳激光看清前方的路,但实际上只有沃尔夫冈知道有多徒劳,他看着前方被烫到翻滚的空气,屏蔽了爱丽丝啰嗦的解释,哑着嗓音低骂一句。
下午二时,正是最致命的时间。沃尔夫冈翻上了一处小废墟,视野开阔处观察地形,恰时一阵热浪卷着碎石纸页扑面而来,沃尔夫冈拉了拉魔典挡在脸前,吸入的热气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煮沸了。
这里的受损并不严重,沃尔夫冈大概可以猜到这处倒霉的地段在生前是个什么模样,至少面前的水上乐园招牌还存在,其中的设施虽然坍塌,但大体框架依旧挺立着。想到这里,沃尔夫冈不由得一阵肉疼,如若这里没有受到次元兽大军的侵略,就是一片避暑天堂。
“事发时这片娱乐设施内还有人在。”爱丽丝透过屏幕同样打量着眼前的情况,她熟练的操控视角,扫到了沃尔夫冈被汗水全然浸湿的脊背,粘覆在男人的腰身上,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衬衫有些透,其下是匀称结实的肌肉,是男性的肉体。爱丽丝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温度,大概真的有些强人所难。
沃尔夫冈意识到了爱丽丝正操控着视角看着什么,他斜眸一瞥突然哑然的迷你轮,开口时多了一份无奈中的戏谑。
“喂,你在看哪,满意了吗?”
“满,满意什么?你不要岔开话题!”迷你轮猛地一顿,它摇摇晃晃的闪出沃尔夫冈的影子里,期间一个不小心撞了一下沃尔夫冈的腰,伴随着爱丽丝有些尴尬的狡辩,以着诡异的行进速度和别扭的角度向前开始了探路。
“看了就是看了,又不是不许你看……”摸了摸被稍微撞疼了的腰,沃尔夫冈保持着怨妇一样的口气跟在迷你轮后,看着爱丽丝独一手的诡异操作沃尔夫冈挑了挑眉角颇为不解,按道理,刚刚被占便宜的好像是他,为什么到头来被撞的还是自己?女人真是一个神奇又麻烦的生物,包括在许久以前与黑智秀的交手,沃尔夫冈遇到这种情况只能选择暂时认栽,虽然他并不是不情愿。
抬手扶了一把迷你轮的屁股,沃尔夫冈与一台机器一本书走进了这座遇难的废墟水上乐园,第一次,没有美女,没有水,只有让人无比讨厌的阳光与温度。沃尔夫冈不知是该自嘲还是该自怜,他抬指揉了揉鼻尖,竟然连一丝水的味道都嗅不到。
“这个破坏力……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入口处的广场是一片大理石乐园,沃尔夫冈垂眸看了看脚下,他抬了抬脚,看到了深埋在石层下的水管,这个地方原本是一片喷泉区。爱丽丝操控迷你轮环视四周,言语中满是惋惜。她大概在与沃尔夫冈思考同一个问题:这个乐园如果可以重新修建,在只能听从命令安营在纽约的现在,可能是一个消暑纳凉以及度假的好地方。想到此处,爱丽丝与沃尔夫冈默契的对视了一下。
在魔典投下的一小片阴影处,爱丽丝看到沃尔夫冈的双眸透亮,丝毫没有被暑气侵蚀的怠惰感,谁也不知道沃尔夫冈为何会突然看向她,以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在鬼迷心窍的数秒钟内,爱丽丝忘记了刚刚想好的,缓解气氛的话题。
在相隔一个世界的距离里,德国总部某处指挥室里,操作员怀斯曼女士居然面红耳赤的看着眼前大屏幕里的男人,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抬手覆上了……迷你轮的外壳上。
在火花四溅的瞬间里,爱丽丝甚至感觉到了屏幕外的温度,在纽约的酷暑里,在这个废弃的乐园里与她最头疼的特工做调查工作,孤男寡女,是意想不到的展开,四舍五入,拿走一本书,就是约会啊!自认为对工作态度十万个认真的爱丽丝失神了片刻,被画面的巨大回旋拉回了现实。
沃尔夫冈将迷你轮向一侧推了推,他发现并非所有水管都是失效的,就在迷你轮下的位置,一小股水流冲了出来,直直的冲向了迷你轮的下部,把来时覆上的细土尘沙洗了个干净。爱丽丝怎么也想不到,比起迷你轮里的她,方才在酷暑里的沃尔夫冈眼神一亮的对象,是一股水流而已。
在这别扭的画面感中,自坏掉的喷泉群中央,音响十分恶意的、不分气氛的找回了触发声音的意义:一个男人,一个远在德国的女人,一台通讯机器,音响十分亢奋的奏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迪斯科舞曲,夹杂着接触不良的电流震脑,二人都愣了一下。爱丽丝当即抓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一口,沃尔夫冈随着声音侧了侧脸,抹了抹汗。
“……我架起炮台了。”爱丽丝在尴尬的氛围中挣扎了一下,决意摧毁这个不合时宜的捣蛋音响,她正后悔,刚刚看到了什么才被鬼迷心窍的,失去了同事之间基本的礼仪,还在期待着不会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想要找一个出气筒。迷你轮的炮台架了起来,这个曾经追着沃尔夫冈打的小炮台映在他的眼中,男人动了动嘴角,最后摁住了躁动的迷你轮。
“我来,万一是次元兽就麻烦了。”
抓下正蔫趴在脑袋上的魔典,沃尔夫冈寻了一处掩体慢慢凑了过去,音响的全貌慢慢映入眼帘,在这个硕大的广场后,象征着水上天堂的海豚塑像少了半块身子,傻笑着看向天空,在其塑像的鼻尖上,摇摇欲坠地挂着什么。
逆着烈阳的方向,沃尔夫冈眯着眼睛抬手一遮,勉强看清楚了是何物:那是一个挎包,看起上的图案,是一个儿童挎包。
当务之急是停下这个诡异的曲子,沃尔夫冈实际上对着老年蹦迪区没什么感觉,但声音会引来次元兽。将魔典抓在手中一个运力劈下,音响亢奋的一个破音,随着震破耳膜的尖锐遗言,这个音响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魔典内的斗气余力不少,一旁的海豚塑像动了动。沃尔夫冈自眼角的余光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下落,恶狠狠的将全部的重量砸向沃尔夫冈的脑门上。
2.
“然后呢?老师被砸傻了吗?”索玛捂着嘴巴,因为含了太多的冰块而口齿不清,她在努力的表达兴奋的情绪,这可比她即兴想到的段子有趣多了。
沃尔夫冈挽着袖口,蹲着身子,膝首抵在地上,正在给已经泥尘满面的迷你轮擦外壳。调查回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暴风与大雨,回到基地的迷你轮已经变成了一个泥球,听说是因为英勇就义,把沃尔夫冈撞开,才让他免于疾驰而过的火车溅一身泥水,为报答迷你轮的救命之恩,沃尔夫冈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就是因为傻了,才会在这里擦这东西。”沃尔夫冈丝毫没有笑意,虽然是在调侃自己,但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心疼。
拍了拍已经焕然一新的迷你轮,沃尔夫冈才算真正的得以解放。在这个适合待在空调屋内睡觉修养的日子,完成了任务的沃尔夫冈擦着洗完的长发,一屁股坐在床上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回来了。
脑袋一沾枕头,沃尔夫冈躺了两秒,他看着天花板,然后侧头看了看桌上那本脏兮兮的日志,突然翻身坐起,揉了揉后颈。
就是这本砸到他脑袋的元凶,在他热到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袭击他,沃尔夫冈伸手拿过这本日志,拍了拍表面的尘土,在泥浆污染下勉强认出了主人的年纪,看样子,还没有小学毕业的学生。
这个小家伙或许正在政府安排的避难所里,也或许不在人世了。虽然这很残忍,但这就是现实,次元兽也不会因为他是个小学生而放过他,但沃尔夫冈希望他还活着,只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无用功,什么也阻止不了沃尔夫冈翻开这本日志的举动。
向后一靠,沃尔夫冈舒舒服服的依靠在枕头上。慢悠悠的翻开封面,第一页是小家伙的涂鸦,虽然被尘土覆盖,沃尔夫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画的是什么,这个曲线,这个构图,怎么看都像是前凸后翘的比基尼大姐姐,沃尔夫冈顿了一下,歪了歪头,调整了手中日志的角度,反复观察,最后抿着嘴角轻笑出声。
第二页开始,小家伙的字还不算潦草,这让沃尔夫冈想到了自己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学校要求他们买一本自己喜欢的本子做日志,每天都要记录自己的生活,沃尔夫冈觉得真的没什么可记录的,就将目光放在了老爸送他的黑猫身上,他与黑猫的相性差到每天都要扭打,故而沃尔夫冈的小学日志上生动的记录了他与宠物猫的战争史。
回忆感慨之余,沃尔夫冈发现这小子的字体真是越来越潦草,通过对内容的勉强辨认,沃尔夫冈了解到这小子有个家大业大的老爸,因为经营不当破产了,终于有一天,他有野心和抱负的老爸决定放弃对这份事业的挣扎,带他去旅游。纽约一站结束后,他们下一个宏伟的目标就是夏威夷。
沃尔夫冈摸了摸下巴,这次纽约大面积袭击事件硬生生的挡在了这对父子的星光大道上,不得不说结局还有些小凄凉,看着小学生在最后一篇日志中歪歪扭扭地写着“纽约的夏天特别热”的字句,沃尔夫冈越发觉得自己向往着夏威夷的愿望必须执行,他答应过舒布,也答应过不少人,到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旅行,似乎还在背负着什么。
但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将美国境内的次元兽消灭,这样的战势不知道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站在沃尔夫冈的角度,在他打量平民的时候,他似乎可以感受到更加坚硬的情绪。在这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年代里,谁都追求起了生活的质量,即使是简陋的力量,但乐观已经见到了阳光。
沃尔夫冈将日记一放,他恍惚里又听到了水上天堂广场上的那个已经稀烂的音响挣扎着发出老土的迪斯科声音。同时,在十几年前的德国,立着石像的广场上响起流浪乐师吹奏出的旋律,抱着文件赶路的白领踏着小高跟赶路。母亲将沃尔夫冈的衬衫抱进他的房间,迈着轻巧的步伐旋出舞的韵味,她将衬衫放在沃尔夫冈的床上,一旁卧着他的日志,沃尔夫冈低头打量着双手,其上有黑猫挠出的痕迹,和未知的超能流动。
身边的一切都在努力生长着,在压榨下冲破压力,在笨拙地尝试。索玛含着冰块的声音还在噜咕噜咕的响,露娜将千纸鹤放在捡来的小罐里,悄悄的放在沃尔夫冈床头一瓶。
无数个夏日都将过去,没去过夏威夷的沃尔夫冈还是没去,西德尼依旧是那个西德尼,但夕阳下海水拍岸真实的夏威夷,明天总会有几个幸运儿到达,在封印者守护的世界里,在他们拼命的乐观里。
露娜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她闪身,让爱丽丝操控着幸运轮挤进来,爱丽丝看到了坐在床沿发呆的沃尔夫冈,迷你轮的机身摇了摇。
“明天有你的任务,沃尔夫冈。”
“啊,什么?”
“……”迷你轮顿了一下,爱丽丝托着腮,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沃尔夫冈第一次没有抗拒,他的腿上放着一本脏兮兮的日记本,似乎是下午时正砸到他脑门上的那个。
“数值显示,在我们下午调查过的区域内有特殊反应,猜测是邪念体附体,但与以往不同,被附体者反应不大……”
“那就再去一次吧。”
“沃尔夫冈,”爱丽丝唤他,“说个题外话……我觉得那个水上乐园,如果没有被袭击的话,是个度假的不错去处。”
“我也这么认为,但这片废墟政府已经不会再重建了。”沃尔夫冈将目光投向迷你轮的小显示屏,“包括设施,连音响也被我们破坏了。”
爱丽丝轻咳一声,她的话语中似乎有着别的情绪,但其本人没有察觉到。
“如果可能重建,你会去吗?”
“没这个可能,爱丽丝。”沃尔夫冈将日记一放,垂眸间,他侧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爱丽丝的脸,笑了笑。“不过去首尔的小溪倒是可行。”
“你要去吗?”
“当然想去。”
沃尔夫冈哪里都想去,不过在近在咫尺的明天,再去一次水上乐园吧。
3.
下了一夜的雨,气温却没达到预期中的舒适。
出门前,索玛还在“咯吱咯吱”嚼着糖果,露娜需要糖果包装纸叠千纸鹤,一个吃一个叠,分工明确。没有了昨日的生离死别,在教官出任务之前,两位小姑娘站起来向教官挥手。
“老师,小心头!”
“噗。”爱丽丝悄悄喷笑一声。
沃尔夫冈打开书,看了一眼其中夹着的日志本,像两位学生摆了摆手。
顺着昨日的路径走似乎已经不可行,雨水覆盖了许多地方无处下脚,沃尔夫冈利落的把住浮在空中的魔典做支点,跃过泥水区域。空气很潮湿,天空朦朦阴,轻易便可嗅到满鼻腔的水汽,但尽管如此,沃尔夫冈还是出了一身一背的汗,爱丽丝大概在回避着什么,她总是走在沃尔夫冈前面,沃尔夫冈知道,但他没有说话。
水上乐园的入口处多了几只次元兽走动,沃尔夫冈持着魔典拔剑迎上,只是踩了一脚泥水。看着鞋底的烂泥,沃尔夫冈苦兮兮的打趣爱丽丝:“你看,昨天的天气就是太热了,连次元兽都懒得出来。”
“次元兽才不会在意气温好吗?”爱丽丝倔答。
“连次元兽都能选择自己可以在什么时候出门,我看我们封印者一点人权都没有。”次元兽肢体断裂,甩砸进泥里,沃尔夫冈闪身一躲。调侃爱丽丝是一种乐趣,沃尔夫冈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虽然偶尔也会被反怼一番。
“你再胡扯,我就回去了,作战数据自己造去!”
“别啊,我错了。”
绕开露电的电线,翻过挡路的房屋废墟。沃尔夫冈听到了,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有着巨大的水声,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扬眸看去,偶有水珠砸在他的额间,抬指抹掉,沃尔夫冈绕开了最后一块巨石。
在这个音乐喷泉群里,那个稀烂的音响的确已经无力回天。沃尔夫冈止住了脚步,这大概是昨日雨水的馈赠,在这个已经没救的废墟乐园里,这座喷泉群居然奇迹般的复活了,冲天的水柱是每一个快乐的水分子,即使没有音乐的陪伴,他们看起来依旧含着饱满的情绪,庆祝着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明天。
在稀烂的音响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次元兽在水中漫步,却视他为不存在,沃尔夫冈注视着男孩的身影,他抬了抬手,示意爱丽丝停在原地,将魔典中的小日记本拿出来,抚了抚表面,沃尔夫冈走上前去。
魔典有反应,其中的斗气在回荡,沃尔夫冈感受到了。这个小男孩的确被邪念体附体了,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安静的邪念体,即使沃尔夫冈在缓缓靠近,他也只是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靠近。
次元兽发现了沃尔夫冈的存在,他们抡起武器争先扑上,沃尔夫冈开书抽刃,跨步闪身将笨拙的低级次元兽收割于利刃间,喷泉的水柱倾泻而下的水滴打在沃尔夫冈身上,沃尔夫冈举起魔典甩臂摁上最后一只次元兽的脑袋,在剧烈的爆破声中,战役结束了。
捧着魔典,沃尔夫冈缓缓停在小男孩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孩穿着板正的小马甲,袖子被扯断了一只,露出的小臂上隐约有划伤的痕迹。
沃尔夫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第一次在思考如何安抚一个邪念体附身的人类,因为他看起来太乖,似乎没有动手的必要,沃尔夫冈叹了口气,将护在怀里以免打湿的日志本,递给了他。
小男孩黝黑的巩膜闪着光,他接过日记本,踌躇了片刻,将一直紧攥在右手中的纸币递给了沃尔夫冈。
“你偷了钱?”沃尔夫冈想到了日记中的内容,老爸破产,又怎么可能去旅游,作为避难的借口,被小男孩深信不疑着,资金的紧缺被他看在眼里,被他写在日记里。这个邪念体的攻击欲望不强烈,加以扑面而来的愧疚感,沃尔夫冈觉得工作可以结束了。
“你把眼睛闭上。”考虑到艾利欧格不善的面容,动手前,沃尔夫冈与小伙子商量。小男孩直勾勾的看着他,后而点了点头,他阖上双眼,乖乖的坐在音响的缺口处。
这让沃尔夫冈反而有些不自在,不知不觉中,他手中的魔典变成了睡前的童话书,翻开的动作也不再粗暴。他缓缓翻开书页,深呼了口气。
“中途不要睁眼,就算睁开了以后做噩梦不要赖我。”
小男孩抱着日记本,点头。
沃尔夫冈感受到魔典的力量在流动,流动之处也不再强烈,缓慢的与沃尔夫冈相交合的瞬间,沃尔夫冈才理解到,大概每一个邪念体也有着自己的过去,偶有一个不暴躁的好同志,还是存在的。
斗气缓然腾升,沃尔夫冈轻唤一句艾利欧格,漆黑的骑士自书中应召唤拔起双刀腾空出现。小男孩早已经睁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他了,沃尔夫冈也不是不理解,二十年前,父亲要他闭眼的时候,他总是会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父亲给他准备礼物的样子。
小伙子看着艾利欧格出现,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他兴奋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开一个笑容,在猩红的斗气随着水汽旋至空中,艾利欧格高举手中的刀刃,书页猛烈翻动,男孩周身的邪念被打散于水滴群中,随着太阳的出现,闪着柔和的光芒被魔典中的斗气全然吞噬,连通那本日记,全部消失了。
“父亲似乎遇难了。”事后,爱丽丝颇为难过的向沃尔夫冈轻声道,沃尔夫冈掂了掂怀里睡得好好的小男生,走出了音乐喷泉群,走出了水上乐园,永远的走出了这片废墟。
4.
“把眼睛闭上。”沃尔夫冈对两位学生说。
露娜坐得直直的,索玛蹭在露娜身边,二人对视一眼,统一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沃尔夫冈将一兜糖果自身后拿了出来,他放在手中掂了掂,小男孩给他的钱并不多。只是一抬眼的功夫,沃尔夫冈看到了指缝后正在偷窥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他。
5.
“沃尔夫冈,你想做什么,去哪里?”
“我想做一名厉害的封印者,然后去夏威夷,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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