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 of Morning

作者:似鸣 上传时间:2018年11月15日

黑羊篇。

 

伊织静叮嘱黑羊小队,这次的晚会,她大概无法到场了。

 

J最后强调纪律,原因是他打算带着米斯汀去隔壁的会场看看。此行的目的除了出席Union周年庆的晚会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保护高层领导的安全。出席者众多,鱼龙混杂,很难保证意外不会发生。他们被特别允许携带了武器,以应对不测。

 

李世赫站在李瑟钰身后,目光落在李瑟钰小礼服侧腰的短刀上,昨日晚间新闻的时候,她与尤莉一直在琢磨应该如何装饰,才能使武器在晚会上不会显得那么突兀,期间不忘骚扰世赫,询问他是否也要装饰一下。尽管世赫搜刮了无数好话以示婉拒,但显然是无效的。

 

匕首刀柄上的饰品是李瑟钰队长亲手粘的,她特意选了一把白色短刀,点缀上了珍珠与水晶的饰品。大概不难想象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晚会是一种多么值得期待的场合。李世赫移开了目光,他仰眸看向大厅的挂灯,灯罩下发出柔软无比的光,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耀眼辉煌,这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挂灯是如此的眼熟,大概在妈妈带回来的照片里见过。

 

李瑟钰满眸笑意的回过脸,她打量了一下身旁镂花边大木桌上的甜品,踮了踮脚凑在尤莉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拿了一杯红酒一步迈到了李世赫面前。李世赫愣了一下,他敛回四处游走的目光,下意识的接过队长递来的酒杯。

 

“这种场合,不端杯酒似乎不怎么合适。”

 

李瑟钰抬手整了整发辫上的装饰,她向外探了探身,欲要去看昨晚为李世赫装饰的枪刃是否被他带上了。

 

李世赫向里藏了藏,说实话,他并非耻于一个大男人拿着带花的武器,而是李瑟钰的手艺不错,只是太过女气,他实在很难面对戴这种女流饰品的自己,只好暂时将游戏存档,连夜改装,才勉强可以拿出手。

 

“哎呀,世赫自己做的吗?还不错哎,看起来…”

 

尤莉塞了一口布丁,她抹着嘴角凑过来,蹭在瑟钰身边打量,尽管李瑟钰脸色复杂,尤莉的评价抬升了世赫的些许信心,他将枪刃挂在侧腰,舒了口气:“我说你们为什么要戴这种碍事的东西……”

 

“你不懂你不懂。”尤莉摇了摇手指,她端起一杯果汁,抬臂上前,与世赫手中的酒杯一碰,眨了眨眼睛:“你不懂瑟钰的心意——”

 

“不要胡说……”李瑟钰及时扭了一把尤莉的侧腰,她嘀咕着让尤莉停下来,天知道她为了这次晚会查阅了多少资料,这种似乎在电视剧里才有的重大场合,穿上厚重且精美的礼裙,踩上小高跟微微挺起胸膛的人,恍然感知到了自己作为女性最耀眼的魅力,李瑟钰很渴望、也十分期待在自己的人生中,拥有这样的经历,即使还担有任务在身。

 

“世赫,尤莉。”黑羊小队的队长李瑟钰开始分配任务,她盯着世赫领口似乎歪掉的胸针,叹了口气:“在入场的时候,我想你们都留意到了这片区域的地图三视图。”

 

“这里有三个入口与出口。”世赫点了点头,他抬指摸了摸下巴,慢慢分析:“这里是主会场,隔壁两侧的人流也多会聚集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人流量会增大,我们巡视时要留意的东西更多了。”李瑟钰将腰间的小刀向里藏了藏,她挥手点向入口处的流程表,三人挤在人群间,贴着墙壁外侧狭窄的通道缓缓通过。期间,尤莉顺了一盘小蛋糕,她伸臂漫过中间的世赫,递给了恰时回头的瑟钰。

 

“你一直想吃,对不对?”

 

尤莉背着手向瑟钰歪了歪头,大女孩咧开一个笑容,小虎牙亮了出来。经过多年的共同作战与相处,尤莉更懂瑟钰的情绪与需要,二人之间的羁绊从那一晚一同看电视剧开始,似乎就走上了李世赫都无法涉足的领域。世赫被夹在中间,他无言的缩了缩脖子,给了两位女士隔空交流的区域。

 

“谢谢你,尤莉。”瑟钰舒眉展颜,她抬指掖了把长发,拿起盘沿的小勺,尝了一口。

 

“……这是前几天在购物报上看到的新品吧!”瑟钰惊喜一声,她抬指稍稍一遮嘴角的表情,欣喜雀跃的情绪抑制不住外溢而出,就连抛向尤莉的眼神都含满了笑意的糖分。李世赫嗅到了浓郁的巧克力味道,他感觉到喉头一齁,只好低着脑袋,抿了一口手中杯内的红酒,实际上味道也不怎么好,他忍了。

 

世赫摸出手机,他扫了一眼时间,三人停在入口处的流程图下,瑟钰还在细品着蛋糕,三人看向高挂的流程图,仔细比对了一下时间后,瑟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勺,规矩的拿起餐巾,拍了拍嘴角。

 

“看来接下来的五分钟后,左会场的人员会来到主会场参观。”

 

“世赫,”瑟钰将餐巾一收,她将手套戴好,与尤莉一起帮他将枪刃于衣摆下藏了藏。李世赫忽觉一阵不对劲,他干巴巴的举着手中的酒杯,看着一高一矮两位女士神情严肃,眉角跳了跳:“要……干什么?”

 

“左会场就拜托你了。”

 

“拜托你了!”

 

“喂!”李世赫在被“排挤”的边沿挣扎了一下:“那你们呢?!”

 

“那一桌有牛乳点心!”尤莉向右边的位置嗅了嗅,语气颇为肯定。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右边的餐盘里有不少马卡龙吧。”交付给世赫一个认真负责的眼神,瑟钰坚定的向着右会场的方向走去。李世赫还是小看了晚会对于女孩子的致命诱惑,此时此刻的他越发想要回到躺在床上享受通关体验的时光,也终于有一次,全队巡查的重担压到了他的肩上,在这周年庆之夜里,伊姐的盲区里,无法拒绝的压了下来。

 

放下酒杯,世赫收起手机,他顺手抓起面前餐盘内的一块面包,塞到了嘴里。

 

……到底哪里好吃了,他心想着,又塞了一块。

 

 

 

 

左会场很显然是做给欧洲支部的,李世赫可以肯定。这里风格与会场入口的感觉截然不同:有断臂的石雕、古典的油画作品、抽象的现代雕塑设计,统统摆于脚下,或挂在墙上,如若不捏杯红酒,似乎很难融入这样高档的气氛。顺手摸起一高脚杯,李世赫犹豫了片刻,抬指捏住衣领,正了正。

 

他挺起胸膛,腰后的枪刃抵在腰窝上,硌得他一阵苦笑。

 

沿着画廊的墙壁巡视,被高价收购来的油画或高仿作品映在青年的一双金眸里。李世赫仔细观摩这些具有欧洲风范的艺术作品,他品不出什么独特的韵味,只是想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他时不时拉回目光顿住脚步,打量自左会场涌进来的欧洲人,思量他们的神色是否算得上得体,警惕行为过分僵硬的特殊个体。

 

李世赫把这把枪刃对准次元兽的脑袋有了几个年头,自出生他便融入到了这个充斥着灾难与战争的世界进程中去。年幼时他牵着母亲的小拇指去购物,时常只能看到母亲走动的双脚,与常人不同,英雄特工的步伐总之坚定且有力的,世赫看得出来。他算不上在追随母亲的脚步,而是从中学到了某种生存法则与力量,拥有能力的人承担更多的责任,世界是这样,Union便也是这样。

 

画廊的中段,油画与塑像作品的展示毫无预兆的终止,排于其后的,是Union近几年的发展进程与丰功伟绩。而背景板无一不是被特警层层守护的城市中央,在武力的包庇下营造出的和平模样。李世赫缓下了步伐,他贴近展示板,参观这段展板的人显然少了许多,每年的内容千篇一律,似乎是格式化的东西,已经不会有人去关心表面的功绩。

 

李世赫想起了灾难重建总部与被战争席卷过的纽约,放眼其上的文字,对于灾难重建的事情虽有提及,实则却是鼓吹自己的政策。作为一个为了灾区奋斗过的特工,李世赫很难描述此时的心情,与其说失望,却又心下了然,情况本不该这样,包括特工们的心态。

 

今晚的面包吃得有点多,砂糖的甜味并不柔和,而是化为一种刺激心肺的力道长牙五爪而来,束着心口与呼吸都不痛快。世赫顿了顿步子,他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放远在画廊的尽头。身后是熙攘远去的人,他们是Union的上层家属,不曾有过被袭击落难的经历,他们无所谓世界的构建与崩塌,而李世赫的面前,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枪刃抵在腰窝上有些不舒服,世赫整了整衣服,他看着画廊的尽头出现了一组四人的来客:较矮的小姑娘站在画廊的围栏处眺望,略高的女生趴过去与其说笑,看似是监护者的女性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一切看起来和谐无碍。只是李世赫觉得一切都似乎有些眼熟,他心不在焉的整理着后摆,直到最后一名男性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恍惚觉得事态有些不对。

 

尽管他把长发束了起来,但不阻碍李世赫觉得他在哪里见过一面。男人站在围栏处向下看了看,他斜眸扫了一眼李世赫,红眸扫来的眼神带有极强的穿透性击破空间袭击到了世赫的双瞳中,他愣了一下,手指碰到了腰后的武器。

 

小姑娘扒着围栏缩回了身,她踩着高跟稳住脚,但恰时,自对面看台传来剧烈的争斗声使其四人齐刷刷地停止了说笑,李世赫猛地一回头,在右会场,似乎发生了什么。

 

不待琢磨,在李世赫再次摆正目光看向方才的四人:小姑娘和其他两位女性已经没了踪影,只见到长发的男人扶着围栏一侧一跃而下的的一瞬,李世赫不再犹豫,他徒劳地向男人叫喊出声,起脚跟了上去。

 

“等等!”

 

队长和尤莉还在那里!如此想着,李世赫抽出腰后的枪刃。

 

要快点赶过去!

 

 

 

 

 

 

 

 

 

 

 

 

红狼篇。

 

“那个……”

 

面前的炸物,好像看起来很好吃。

 

此时此刻的蕾比雅正抱着一人高的法杖,站在摆有千百个红酒绿水的高脚杯前,眼巴巴的看着圆桌中央的炸鸡堆。她的队友纳塔同学显然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伸手过去就是一块,捏着酥脆的面包糠往嘴里送。上桌不久的炸鸡块是享用的最佳时间,不会太烫也不会因为温度的少部分流失失去炸鸡饱满的灵魂,别的还不清楚,但纳塔知道这里的东西全都能吃,且再也不必受谁的脸色、训练官的管教、还有罐头粥的折磨了。

 

“这里的东西……”蕾比雅有些受宠若惊,她还没有来过如此自助性高的场合,这里的自主程度让她十分不适应,甚至反而多了几分拘谨,她被面前几个颜色的酒杯困住了行动,只好向与其一组的纳塔求助:“都可以吃吗?”

 

“老东西不是说了吗?”痛痛快快的将肉块咽下肚,拇指一抹嘴角,纳塔摆了摆手随口敷衍:“能吃就是能吃,凭什么不让我吃?”

 

“不不,不是的……”连忙摆了摆手,蕾比雅向圆桌的一侧挪了挪,垂下眸子挑选,悬着的手指举棋不定。带着八分迷茫两分惊喜,少女只好挑起一装有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咳……!好,好辣!”

 

至今为止,对于蕾比雅而言,人类世界最为惊喜的领域便是饮食,刚刚从罐头食品解脱的她很乐意在准许的情况下试吃各种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味道,是她残酷的人生旅程中欣喜的一环。只不过这杯水的味道着实奇怪,酸涩中带着半分麻舌的苦味,过喉后辣味反涌而上,却又带着十足的香味,令人摸不清内涵却又有非常的韵味,这是她作为一名年纪还不大的次元兽所得出的结论——虽然很厉害,但是似乎不能喝。

 

吃得满足的纳塔瞅着蕾比雅捂着下唇使劲呼气的模样顿了片刻,他扯了扯嘴角不知要说什么,一把拿起置于桌上的手套,纳塔绕着桌沿探手一捞,抓起方才蕾比雅选择的酒杯,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笨蛋!这是酒啊?!”

 

“酒,酒水吗?!我不知道……”

 

“难道你不会闻一下吗?!嘁,真是火大……”

 

“呃,咳……”拍着胸口顺了顺气,蕾比雅依旧凑到纳塔身边,看着他还有几分熟练的样子,似乎跟在他的身边比较好:“训练官说不要碰酒水为好,会耽误任务的。”

 

“不就是保护几个老头吗?”捏起一杯尚还泛着泡的绿色液体,纳塔晃了晃,话语间抬起一双蓝眸,锐利的目光钉在会场的主厅处分秒,又如刀背削肉般收回,嗅了嗅手下这杯饮品的味道,扬手递给蕾比雅。

 

“拿去。”

 

“这个是……”

 

用力指了指蕾比雅接下的酒杯,纳塔屈指敲了敲杯壁:“汽水!”

 

“这个能喝。”

 

“谢谢……!纳塔懂得好多啊。”蕾比雅嗅到一股粘腻的果香,这股显然很讨女孩喜欢的味道使得蕾比雅莫名开心起来,她慢慢啄了一口,很甜、辣舌、但却意外的好喝,是可以点燃心情的东西,蕾比雅很珍惜,她只想慢慢的喝完这杯纳塔挑选的饮品,然后跟着他巡场。

 

踩着小高跟,蕾比雅挤着人群跟在纳塔的身后,面前的青年毫不掩饰的挎着一把锐利的双刀,连刀鞘都不做,抄起便可杀敌就是他利落好战的作风,只不过这身礼服对于他而言太过束身。前些日子哈比笑盈盈的凑过来为她量了量基本尺寸,不忘与她八卦了不会挑选礼服的训练官,只能将样式的选择全权交于黑羊小队的伊织静,导致狼羊的款式重合,有些小尴尬。

 

末了,死活不允许队友量尺寸的红狼小队唯一男性特工纳塔成为了伊织静的难题,索性参考了李世赫的标准,为纳塔做了一身礼服。

 

这个似乎穿了将近二十年战斗用服饰的少年第一次穿上礼服,他虽然表达了不满却不强烈,站在纳塔的身后,蕾比雅恍惚觉得这个一起与自己共存亡的队友似乎变高了,感觉上不一样了。蕾比雅表达不来,她还没有参透人类的情感表达,只是明显的想要感慨,纳塔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仅此而已罢。

 

“哎呀,纳塔会邀请哪位小姐跳舞呢?”傍晚,哈比为蕾比雅理着头饰,顺口调侃道。

 

“理论上,几率为零。”缇娜擦着枪把硬邦邦的回答,在蕾比雅的余光中,这把杀人的武器上,为了今晚的宴会,干巴巴的绑上了一朵暗红色的假花。

 

纳塔一脚踩在椅面上,把起刀晃了晃:“呵,谁来我就剁了谁!”

 

哈比为蕾比雅理了理鬓发,女人的指腹触在少女的侧颊上,亲昵的捏了捏。

 

“你真是太不浪漫了。”哈比很满意于蕾比雅今夜的发型,她毫无恶意的回击纳塔无礼的说辞,为蕾比雅拉好了连衣裙之上最后的一条拉锁。

 

蕾比雅不知道什么叫浪漫,从哈比的言辞中隐约可以得知,他们缺乏这种素质,或许是一种表达好感的方式,也是一种礼仪。巡查的沿途,蕾比雅打量着周旁餐桌上堆放满的甜品与酒水,放眼过去是可爱的颜色,她很喜欢这样的颜色,也喜欢它们的气味,甜腻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礼服上的香味。仿佛全世界都在暖色的包围下,暂时抵消了废墟上的不愉快。

 

蕾比雅的心口一直有一粒充满力量的种子,它在小小的悸动,偶尔会贪婪的想,只要红狼还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可以一直如此下去,那她可能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存在。但想归想,蕾比雅及时停止了想法的衍生,她觉得这里似乎太热了,太过温暖了。

 

纳塔感到背后有动作,他皱着眉回过头,不知道身后的臭丫头什么时候喝完了那一小杯汽水,正拿着一个放有蛋糕的盘子递向他。

 

“这个好甜……很好吃!”她极力推荐道。

 

 

 

 

随着音乐奏起,交际舞的环节开始了前奏,似乎已经没有二人立足之地的纳塔与蕾比雅被挤到了看台的回廊上,交际舞是一门学问,他们可没闲心学这个温室里的娱乐项目。

 

纳塔揣着兜,不齿于一群翩然起舞的高层家属,人模狗样的做既无意义又无看头的事。二人只好立在少有人在的展台上观看艺术品收藏。实际上,谁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门道,但比起那群正打算跳舞的人,这可有意思多了。

 

人类的艺术很深奥,蕾比雅知道,提着手中的法杖跟在纳塔身后,蕾比雅不忘仰头观赏高仿的油画作品,偶尔顿下脚步仔细看看,但奈何不识得几个人类的文字,根本不知道作者是谁。

 

“好厉害啊,这些…”

 

纳塔将目光移向身后小声感叹的蕾比雅,他咬了咬嘴角,又迅速回过身,泼了盆冷水:“得了吧,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纳塔……”

 

蕾比雅向前探了探身:“你不想学吗?”

 

“……哼。”似乎在沉默了片刻后,少年不屑的轻哼出声,他一把拍在身侧的一张油画上,扬了扬声调:“我的特长可是猎杀次元兽!”

 

“没有我们来干掉那群次元兽,他们怎么可能坐在安全的地方画出这些没用的东西?!”

 

皮鞋鞋跟一脚踏在地上,纳塔停下了方才正提高声调的模样:面前的展板不再是无聊的艺术作品,而是长达十几块的展板的Union发展报告与方略,他可以读懂上面的意思。纳塔只觉得有些上头,只要他觉得愠怒,那边伴随着杀意而来,而现在,他只觉得手臂略有发麻,抬不起来。

 

这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情绪凝固住了他的血液周流一般,他猛地撤回撞在油画上的手,密密麻麻的文字内潜藏着一只饱腹的恶魔,仿佛吸血虫一般吞噬掉了他们作为特工的功绩,恶臭的字里行间展示着统治者对于未来建设的信心,含糊不清的定位与一笔带过的特工事迹,尽数印刻在天地和谐的背景图上。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模样,这只是统治者想要的样子。

 

纳塔只觉得一阵窝火,他从不管帕切斯还是Union,不关心政策与环境,他只管杀掉次元兽,送他们去死,就算遇到黑羊之后,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功绩会在人类的历史上产生何种影响,只是隐约知道了自我工作的价值。而这份没有他们的报告又算什么?

 

一直向前走,一块一块展板看过来,是写不完的官方说辞与未来憧憬,纳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跳,这样的窝火很莫名其妙,但他的的确确不爽了。

 

他感觉身后的蕾比雅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在他火气腾升的一刹那,少年特工甩脚踹碎了晚会美好的氛围,在悠扬又刺耳的乐曲渐入高潮的一瞬间,一脚踹破了展示着高层丑恶嘴脸的展板中央,硕大窟窿破开了背景板和平的Union大楼。

 

“喂!你在干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突兀的破坏尖锐的刺穿乐律的同时,其楼下迈着舞步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楼上发出怪响的位置,他们看不到谁搞了破坏,而都是在冷漠的等着工作人员的出现,然后上演一出可以作为饭后谈资的好戏。

 

工作人员三两跑向二楼,纳塔反手欲抽刀对峙。蕾比雅一把握住了纳塔的小臂,她看进纳塔的双眼里,用力摇了摇头。

 

“去那里!”她指了指室外的方向。

 

“走吧,走吧纳塔,不要发生冲突!”

 

少女拉起少年的手腕,第一次拎着礼裙的裙角,在万千人的注视下,跑向黑夜笼罩的方向。

 

 

 

 

 

 

苍鹰篇。

“一号。”

 

“在,老师!”

 

“二号呢?”

 

“……二号好像去吃东西了。”

 

“说什么呢?”白·温彻斯特端着一盘点心凑了过来,她颇为满意这里的饭食,就比如现在她所持小餐盘中的甜品,十分合口味,微微咬开,便可以看到颜色健康的栗子馅满满的塞在里面,有食欲极了:“什么一号二号?”

 

“我是一号,索玛是二号,这是暗号!”露娜得意的介绍起其中的缘由,什么暗号不容易暴露身份,这样很酷之类的说辞,听在白老师的心里,全部总结成了一句结论:沃尔夫冈又唬她们了。

 

不能怪她们好糊弄,只能怪她们太过信服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大前辈。将盘中的一块点心分享给露娜,看着小姑娘欣喜的模样白甚是欣慰,她用肩头顶了顶还在端着酒杯装绅士的沃尔夫冈,推荐起了自己的发现:“尝尝这个?”

 

沃尔夫冈斜了同事一眼,男人一时没挂住表情,他挑了挑眉角,索性举着手中的酒杯好让这个不注意形象的后辈看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尴尬的抹了抹粘上碎屑的嘴角,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大场合的白理了理礼裙的裙摆,她轻咳一声,重拾信心,向沃尔夫冈极力推荐这盘点心:“尝一口吧前辈!”

 

“这是什么?”

 

“月饼啊,月饼。”

 

身为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一眼发现家乡食物的白万分惊喜,放在沃尔夫冈的角度,这是他所不了解的领域,头一次站在主位向对此一窍不通的前辈讲解,白深觉一阵感动,受“屈辱”的日子多了,总是受骂挨嘲的时光在今夜将不复存在,看着沃尔夫冈头一次没吐槽在先,甚至带着两分好奇三分常识拿起了点心,白觉得自己是今晚的赢家。

 

“每到八月十五的时候,月亮会特别圆,也是家人团圆的时候,……”

 

话说出口,白倒是被自己先噎了一下,说起家人,那肯定有薛的一份,年年十五中秋,家里最大的一块月饼肯定在薛的餐盘中,而薛只会偷偷留到家族聚会之后,用一块小方巾包着,与白二人疯跑到后山,二人一起分享。今年的薛已经不能再陪伴她一起瓜分月饼,只是白在一阵酸楚之后还有些许的欣慰,现如今她获得了一个更为温暖的集体,她不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沃尔夫冈咬了一口东方的点心,他不知这点心是否正宗,只觉得有些腻。看着身边捧在餐盘突然把自己说愣的后辈,沃尔夫冈料想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同事似乎戳到了自己的痛处,他擦了擦嘴角,将点心放回盘子里,拉回白远去的思想。

 

“这什么,腻死了。”

 

“哪里腻?!”

 

白看着餐盘里咬了一口就被抛弃的月饼一阵肉疼,这个大前辈嘴刁钻,话也刁钻,处处与她作对,但她不能承认,扫了一眼眼巴巴看向这里的露娜,白又凑了上去。

 

“前辈你,你没尝到馅儿吧!这外皮的确腻了点……”

 

“哎哟……我咬到一块冰糖,这什么怪点心,挑战人的牙口?”

 

摸着侧腮,沃尔夫冈夸张了一句,他顺势拍了拍,打趣小同事:“哎,听见没有,这个声音。这点心真过分啊。”

 

“……别以为穿着晚礼服自己就养尊处优了!”愤愤一句,白听到了露娜忍不住喷笑出来的声音,索性将剩下的月饼狠狠咬了一口,一个背身算是与沃尔夫冈划清了界限。

 

索玛端着一大杯果汁从后场冒了出来,她慷慨的分了露娜一大杯,白坐过去,三位女士又是一阵其乐融融。沃尔夫冈靠在桌角,他顿了顿神,恍惚间发觉到了这三人一定要跟来的秘密:嘴上说着分担工作,实际上只是来玩乐而已。这事说来也奇怪,本是最不愿意工作的沃尔夫冈这个时候站在三位女士身后端着酒杯观察周边可疑人员,苍鹰小队的大前辈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大亏。

 

抬手将搭在肩头低束着的发辫甩回肩后,沃尔夫冈习惯了,如果是为了这两个小鬼,什么样的工作似乎都可以接受了。

 

站起身来,沃尔夫冈抬手向白示意一下,他逆着人群走上前去,冲着某个目标。这个目标自出现他就注意到了,太过明显,而很显然他亦是冲着自己来的,似乎没有回避的理由。与其让队中的三人知道些不该知道的,还不如将其拦在半路,就地解决,比较方便。

 

“没想到您会来。”

 

“这里是欧洲会场,我料想你们会在这里。”

 

沃尔夫冈举了举酒杯,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接下了对方伸来的手。

 

“前辈开小差呢?”

 

“你说笑了。”J笑了笑,拍了拍沃尔夫冈的肩头。

 

 

 

 

 

年年都一样。

 

对于Union之上的官僚阶层,沃尔夫冈不必过多琢磨。每天晨起在厨房里翻找花生酱时听到电视里早间新闻的报道,都能摸得八九不离十。露娜捧着一罐糖果瞅着荧幕上一则有关Union正面的消息,与白齐齐发出感叹的声音,沃尔夫冈抬手关掉橱柜的门,掂着手中的罐头,没动声色,实则心下已经在嘀咕。

 

又贪掉了。

 

能暂时做掉总长的位置,伤了他太多的元气,以至于结束冲突的次日,睡了一觉才发现右臂上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金杰瑞还在清洗咖啡机,他才捂着伤口讪讪站在了医务室的门口。

 

“伤怎么样了?”J寒暄道。

 

“你们家小孩们打人真是不给面子。”沃尔夫冈举杯,寻着对方酒杯的位置轻然一碰,昨日的战势已经是昨日,能有帮手一起搬倒总长这座棘手的大山黑羊小队也有一定的功劳,化敌为友是不错的处理方式,这一碰杯算是不再计较,包括他为此花费掉的心力:“不出两天就痊愈了,现在好好的,还能再打一架。”

 

“我可不想再打了。”牵了牵嘴角,J苦笑一声,他回首看了一眼开始向中央会场聚集的人群,向沃尔夫冈说明了来意:“织静已经到了,她已经将事情办妥当了,你与苍鹰的队员不必担心。”

 

“副局长的办事效率让我刮目相看,看来跟着正确的领导,的确不会吃亏。”

 

“她是很优秀的领导者。”J将酒杯一放,抱臂一靠身后的围栏,有意无意的打趣一句:“至少她不会苛待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

 

“我想要三百六十五天夏威夷单人游,不会有任务打扰的那种。”

 

“……你这个有点过分啊。”J语气一沉,他没有恶意的皱了皱双眉,对上沃尔夫冈一张饱带笑意的脸,两人默契的碰了碰拳。

 

“去中央大厅看看吧,你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少了更多贪污受贿的组织上级,多了不少得力可信任的领导层,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如果是在保护孩子们前途的事上,沃尔夫冈绝不会吝啬再出一份力。侧首一望展厅的深处,三人还在等他,索玛感受到了老师的目光,她向沃尔夫冈大力地挥了挥臂,胸口苍鹰的标志在灯光之下,散发出希望的柔光。

 

无论如何,还是要去做,至少要将这两个捣蛋鬼教导至顺利毕业,作为教官的沃尔夫冈还不会轻易离开这个位置。假期还会被自己无情的延期。毕竟他所前进的方向,决定了孩子们的未来。

 

“是吗,那就去看看。”

 

抬手示意一下,沃尔夫冈与J短暂的交谈过后就此告别,他再次走向苍鹰小队的位置。

 

“我们去哪?”白问他。

 

“流程时间到了。”沃尔夫冈看了看大厅内大钟的时间:“去中央大厅。”

 

“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吗?!”索玛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将期待的目光扒在了沃尔夫冈的脸上,可惜被男人无情的拿下,沃尔夫冈支开索玛的大脸,残忍的交代道。

 

“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去听报告了。”

 

“老师又该打瞌睡了!”

 

紧跟上露娜跑远的步伐,随着人群的末端的步伐,四人慢悠悠的跨出了欧洲展厅的出口,露娜将脚下被踢到的花瓶扶了起来,她将头绳紧了紧,晃着脑袋甩动着发辫,四人在过道中理了理衣服,露娜率先跑了出去。

 

她扒住围栏,尽可能的看到一楼正拥挤熙攘的人群,寻找自己的位置,讲台上的灯光设备还在调试,一束银光打向听众席,露娜抬手指了指左下角的圆桌,向扑上来的索玛示意:“那个连衣裙……是我喜欢的款式!”

 

“露娜现在穿上还太大啦。”

 

“过几年我一定穿得上!”

 

“你们两个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挎好剑,白走上前去,她还不忘捧着手中的点心,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训说着两名不务正业的小姑娘:“任务在身,你们两个的注意力去哪了?”

 

“白老师也不在吃东西吗?”

 

“我这是……”

 

“都没好到哪去。”

 

沃尔夫冈拉了拉手套末端,他将魔典持好,踏出过道的遮掩。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画廊,大概是为了供欧洲贵宾欣赏的。沃尔夫冈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它并无恶意,却带着试探与怀疑,顺着展板的排列,沃尔夫冈抬眸看去,在远处的展板起始处。黑羊小队的队员正投以复杂的目光予他自己,沃尔夫冈对他对视数秒,将目光拉了回来。

 

右会场似乎出现了动乱,不知道哪个造反者在这种戒备森严的时候惹出了祸端。白的反应很及时,她放下手中的托盘并迅速找到了最佳的落脚地点,一拍露娜的后背,特工机警的神经使得两位学徒立马转换回了态度,三人相继翻栏跃下,快速赶向事出地点。

 

沃尔夫冈在原地顿了顿脚步,他扫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黑羊队员,这看上去有些傻愣的小伙大概并不知道伊织静的位置,他打消了想要上前搭话的念头,沃尔夫冈起步一个跃身,跳下展台,走向了大厅入口的位置。

 

 

 

 

 

 

 

 

 

四。

 

月亮升到了最高处。

 

纳塔与蕾比雅轻松的翻上一处小楼的屋顶,为躲避工作人员的追捕,二人一时没打算下去。纳塔寻了个好地方,他干脆就地而坐,将刀一放,撑着腮看起了月亮。

 

月亮近圆,不算皎洁却被晚风洗的发凉。蕾比雅坐在法杖之上悬飘着,她掖了掖被晚风撩起的侧发,整个眸中都放着月亮清冷的光,二人无言气氛却又分外和谐。

 

脚下的建筑里传出了冗长又无聊的讲话内容,伴随着虚情假意的鼓掌开始了维持几个小时的演讲,纳塔反手拍了拍耳朵,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跑出来的蕾比雅,现在看来她的选择是正确,在这样如同蒸笼的环境中,不疯也会傻掉。

 

晚礼服真的很约束人的行动,纳塔扯了扯衣领,索性将外套脱了下来,抬手硬生生的一递,塞到蕾比雅面前。

 

“喏。”

 

“……”接下纳塔塞过来的衣服,蕾比雅显然沾了尘土的尾摆,在尽是凉意的秋风里冲他笑了笑,随后将衣服举在面前,冲着月亮的方向,拍了拍有脏渍的地方。

 

纳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蠢女人”一词骂不出口,竟先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逊了。

 

“那个,脏衣服我先帮你拿好……”

 

“谁让你拿了!不穿还给我!”

 

“哎?!”

 

抬臂猛力向前一捞,恰时回身的时候,纳塔自余光中发现了似乎于身后很久的小型通讯机器,这机器跟了自己许久,作为通讯用设备本就不是新机器的它退役时已经伤痕累累,经过一段时间的翻新,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红狼小队的成员再次站在了布谷鸟的面前,小型显示屏上依旧是训练官的一张常年严肃的臭脸。

 

“信号良好,通讯开始。”

 

“老东西,你怎么找上来的?”

 

“为了确定你们的位置,晚礼服内带有小型定位装置,这是黑羊配套的礼服,他们有,你们也有。”

 

“训练官找到我们是有什么任务吗?”蕾比雅凑上前去,抱紧了怀里的外套。

 

“并不是什么任务。”

 

“你和黑羊谈好了吧?为什么不来?”打量布谷鸟,当年被自己撞坏的缺角现在已经被补好了,看着平整的铁皮,不知纳塔是不是欲有蛮横出手的意思,训练官率先警告出声。

 

“纳塔,这次布谷鸟的翻修浪费了不少配件,你注意一点。”

 

“切……”收回欲要敲敲哪里的手,揣回口袋里,纳塔抬脚碾着鞋底的瓦块,乖乖听指挥官训话。

 

“现在我还不方便出席这样的活动,只能远程安排你们完成这样的任务。”

 

“训练官现在还在守卫城吗……?”蕾比雅凑近屏幕,看了看训练官背景的环境,她舒了口气,随后略有怯意的提议道:“今,今天的月亮很亮……训练官可以去看一看……”

 

布谷鸟一时没了声音,谁也不知道训练官怎么了,回答是什么,或许身在德国的他的确抬头去寻了月亮,在短暂的沉默后,男人轻咳一声,打算继续将话说完。

 

“但根据伊织静的处理,或许明年,我就可以出席这样的场合了。”

 

“红狼的未来,”男人停了分秒,他无比郑重的开口,像是在对一直追随他的,红狼特工做出许诺,非常重要的许诺。红狼一直前进的方向是光明的,至少现在是,只要身在拥有自主与自由的地方,群狼就可以发挥自己最强劲的实力,团结且紧密的作战。

 

“不用担心。”

 

“……嗯。”纳塔动了动嘴角,算是答应下了,他瞥着蕾比雅在背着他的角度抹了抹眼角,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训练官!”

 

“那么纳塔,把你刚刚踹坏的展板报给伊织静指挥官。”

 

“哈?!”纳塔额角青筋一跳,他一脚踹走鞋下的瓦块,横着眉头正要发作,就在此时,他突然发觉到了什么。

 

“伊织静……”纳塔嘀咕一声,随后一把抄起双刀挎回腰侧,期间不忘理了理刘海。

 

“李世赫那小子,一定也在。”

 

 

 

 

 

李世赫寻了一路,那个与他眼神对上的男人行动太快,期间再次路过看台,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块被踹坏的展板,突然间萌生出了“这是不是纳塔干的”如此不靠谱的想法。

 

摸着还半开的窗户翻沿跳下,李世赫感觉到了秋夜的凉意,拉了拉礼服的领口,皮鞋踏出暗处的草丛,沾了些许的草屑。在那昏暗的路灯下,伊织静正裹着往年秋天经常穿着的外套,一身朴素的衣着立在展厅的门口,没有进去,她怀着一堆文件,嘀咕着自己不应该穿的这么少,似乎在等人。

 

“伊,伊姐!”

 

拍了拍鞋上的草屑,李世赫跑过去,他看向伊织静的方向,那个姐姐一样的女人拉下略高的领口,看向他的时刻双眼里泛着光。

 

“世赫!”

 

伊织静拉了拉李世赫的袖口,惊喜万分。

 

“没想到你穿上居然这么合适……!”

 

“合,合适吗……”李世赫有些羞赧,他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在姐姐面前低了低头,瞅着皮鞋的鞋尖,暗自欢喜。

 

“快!”伊织静用下巴稳住怀里的文件,她从包中拿出手机:“我给你拍一张,记得发给妈妈,让她也看看呀?”

 

“别,别拍……!”世赫无措的抬了抬手,随后又十分诚实的站了个笔直,直到伊织静摁下快门,他才意识到额角多了一层薄汗,被晚风一吹,凉得痛快。

 

“伊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将照片满意的收藏,伊织静收起手机,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已经与苍鹰队的数据交接完毕,从今天起,我将负责苍鹰队的行动。”

 

“世赫,”伊织静说:“一直以来,我真的很感谢黑羊小队的付出。”

 

“突然间说这些话我们也……”

 

“黑羊的未来,”

 

伊织静将满满一怀的文件掂了掂,李世赫可以看到她眼角的疲惫,这个女人为了世界的正义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她是对的,李世赫深信不疑,因为并肩作战的情谊,伊姐从来没有辜负他们,从来没有。

 

“交给我吧,也交给大家。”

 

 

 

 

 

“看来现在是开报告会的时间了,所以你又逃会了,是吗?”

 

沃尔夫冈停下了关窗的动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爱丽丝就站在回廊的拐角处,她的身侧一半融进会场的灯光中,光影打亮她的发辫与脸,那身操作员的制服与晚会的现场显得格格不入,只有耳侧的通讯耳机投影还亮着荧蓝色的光。

 

沃尔夫冈向她走过去,方才关窗的时候一股凉意扑了进来,打量爱丽丝单薄的衣着,沃尔夫冈抬指解开了外套的衣扣,站在爱丽丝面前,将外套披了上去。

 

“谢谢,沃尔夫冈。第一次见你这么有心。”爱丽丝稍是一裹,她跺了跺脚,驱逐寒意。

 

“你选的尺寸不怎么合适,穿着有点别扭。”沃尔夫冈找了个理由。

 

“我是按照你档案里的资料挑选的,特工。”爱丽丝丝毫不给沃尔夫冈面子,她很欣慰于沃尔夫冈大度的绅士风度,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爱丽丝已经熟悉了沃尔夫冈的为人。一个可以为了苍鹰付出一切的人,从通讯器里看到他将那本厌恶不已的书运用到淋漓尽致,结结实实的挡在苍鹰小队的面前时,世界上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人。

 

“事情已经办理妥当了。”

 

“不,”沃尔夫冈向后退了几步,他引着爱丽丝离开风口,压了压声线:“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件事离妥当还远得很。”

 

“至少我们的归属,再也不是为虎作伥了。”爱丽丝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操作面板,她将苍鹰队员的资料一个个划开,朗着声线一字一句的读着其上的信息更改:“自今日起,苍鹰小队将会跟随伊织静行动,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教官?”

 

“啊,”沃尔夫冈展颜,他想起了什么,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顺便恭喜你升职。”

 

“现在想来,你比梅丽强多了。”

 

“现在开始,我也会全力协助苍鹰小队的行动。”爱丽丝挺了挺胸膛:“杰瑞也会。”

 

“那我是不是没有理由逃避工作了?”

 

“对啊,”爱丽丝深舒一口气,她侧了侧脸,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其外广阔的天地,任鹰飞翔的天空上圆月指引着光明的方向,隐约散发出光芒的地平线正在拉开新的篇章,未来在明天,也在特工的手里:“苍鹰的未来,需要你们每一个人。”

 

“嘁,天亮了?”纳塔站在最好的位置,迎面腾升的光芒将光束撒向了红狼所在位置。

 

“黎明属于你们,特工。”爱丽丝对苍鹰说。

 

“黎明属于你们。”伊织静对黑羊说。

 

如果可以将星辰攥在手里,那么黎明也一定属于可以掌握正义的人,李世赫想。

 

“早上好,伊姐。”

 

“啊,早上好,世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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